“您说得对。”沈知烟出了声，只是声线蕴着无尽的沙哑，“我会往前看的。”
只是沈家没了，她的父亲没了，人生的前方还剩什么呢？
见她仍然还有些沉浸于过去，沈老爷子也知道一时间是没有办法改变她的想法，只能隐隐地看了旁边的宋明依一眼，暗中嘱托。
“你自己有分寸就好。”沈老爷子抿了口茶，就准备起身离开锦园，“明依，陆总长那里就拜托你了，只要喝了我写的醒酒汤，半日醉就不会对他产生过多的影响。”
“祖爷爷慢走，那明依就不送您了。”宋明依说着，示意沈知烟去送沈老爷子。
见他们一起走向锦园的大门，宋明依才到厨房去取刚才吩咐去做的醒酒汤，来到陆元煦的院子里。
“二夫人好。”院外的士兵见宋明依端着一碗汤药，就知道她是来干嘛的，“您是要给总长送醒酒汤的吧，快请进。”
宋明依瞥了眼那幽深的庭院，想起今日陆元煦在荷韵阁甩袖而去的背影，居然将手中的醒酒汤递给士兵后说了句，“麻烦你把这碗醒酒汤送到院里，让你们总长喝下去。”
士兵傻眼，手里却被她塞了盘子，再去看时人已经走远了，疑惑至极，“这种事情不是应该总长夫人来做吗？”
宋明依抿唇一路走回荷韵阁，她逃避着与陆元煦的正面接触，却发现赵副官朝陆元煦这里走来。
“二夫人。”赵副官行了礼，“总长醒酒了吗？”
陆元煦大白天醉酒被宋明依从沈知烟院子里捞回来已经不是秘密了。
宋明依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角，本想直接回荷韵阁的她不能让赵副官看出端倪，只能截住赵副官道，“我让士兵给他送醒酒汤了，你可是有军务找他？”
“是的。”或许是陆元煦最近对宋明依非常纵容，赵副官不疑有他，将收到的消息说了出来，“德国租界那里来了人，需要总长去见一见。”
她蹙起眉说，“醒酒的时间可能会有点长，你
想办法拖着……”
“不必了。”
冷峻的声线从宋明依的背后响起，只见本应醉酒歇息的陆元煦穿着有些褶皱的军装走出院子，眼神清明地看向赵副官，“让他们在前厅等着。”
随即转头对身前的宋明依说道，“你过来。”
宋明依不明所以，却听陆元煦接着道，“帮我整理衣着，没有时间了。”
“好。”
他对上宋明依仿佛没有任何波澜的眼眸，责备质问的话语统统说不出口，只能一不发地看着她替自己整理着衣襟。
德国的穆勒先生在前厅等了陆元煦许久不见人有些不悦，但看见他携着宋明依进来时，脸色才缓和些许。
“陆总长真是忙人。”别扭的中文带着卷舌音，语气却不掩饰嘲讽。
陆元煦挑眉，气势不让半分，凤眸凌厉，“穆勒先生说笑了，无事不登三宝殿，你有何贵干？”
穆勒哪里听得懂这么文绉绉的话语，拧着眉去问一旁的翻译，听完解释后才转过头来说，“我来这里，是想和陆总长再做一桩生意的。”
那卷舌的中文音带着激动和鄙夷，穆勒拍了拍手，他身后的人就递给陆元煦一个盒子，盒子里是灰蒙蒙的草本植物。
“之前武器可没有给我多少利润，但是这个不一样，中国就是巨大的市场，只要你愿意和我合作，银元就如同废纸那般易得。”
说完，穆勒仿佛像是瞧见未来暴富的景象似的大笑出声来，没有察觉到陆元煦越来越阴沉的脸色。
穆勒递过来盒子里的东西所有的中国人都非常熟悉。
是大麻。
“穆勒，你这是往我的底线上踩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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